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寨子大,里里外外帮忙的人多,说闲话的也不少。但毕竟死亡为大,寨子里的,的邻寨的,闻呼父亲去世,绝大多数人不用请都来帮忙。这不仅是父亲在世时为人处世和善,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,也与我辈懂得为家乡的人着想,为家乡事出力有些关系,在村里人的心中,我们弟兄俩,多少有点好的口碑,所以主动来帮忙的人不算少。
请到了总管、副总管,外管、副外管、内管、副内管后,他们各司其职,必要时又相互商量,互提建议,共同配合,将孝家委托的事管理得紧紧有条。更可贵的是,很多人默默无闻的承担着具体的事业,不用拨摆理头理路,该做哪样做哪样的。管事的人,都是些有经验的、得到寨子头绝对多数人认可的有一定威信的中年人,知人知性,善于协调与安排。
由于坟地离寨子远,又是双棺坟,仅包坟石就有87块,加上坎坎坷坷、曲曲折折的山路,空着双手走上点年纪的,都有些困难。抬着重达一二百斤,甚至三五百斤的石块走一两里的路,哪是怎样的艰难!开始的几天,因为办事的人家多,酒多,村里在家的人员四处分散,让人担心父亲能否顺利安葬。到了父亲去世的第四天拖来包坟石和碑,整个寨子能抬能背的中青年人,去新寨上石英头回来,下了石头,在丫口上数了石头的块数,说是分到组,各负其责。搞竞争抬石,早完成任务早修息。但实际上,石头大小不同,都得商量着抬。第一天抬的时候,三回就抬了五十三块。第二天除了留下五块有问题的包坟石要石厂老板换好的外,连碑一起抬完。抬和很多人的肩膀都脱了皮,辣呼呼的痛。
与此同时,在坟地山上开背扭石、墙石、艮墙艮盖的,有二三十人。两天的时间,他们将那些岩石按照需要破裁出来,备足以用。他们用电机、切割杨、电锤、电钻,并且配合着手工,让山上就地取村的石头各有其用。成块的上吨的巨石太重,他们就用“牛”滚拖。找来几根长长的圆木,再找几根米把长的短圆木顺铺近竖着的巨石,再将短圆木等距离横在长圆木上,大多数人用钢钎撬动巨石,少数人稳住圆木就开始滚运。由于是由高而低,各个环节配合得恰当,巨石很听话的顺路而行,最终到达目的地。
用人工可抬的,就采用“篦子”式的抬法----用龙杆顺穿好后,十几根杠子横穿得密密麻麻的,每根杠子两头各站一人,并配有副手,反复喊着“哎一着力、嗨一着”,一步一步往前移动。特别是移动樯盖的时候。真是我多力量大,石材不但在两三天内备齐,而且运到地点!在这个过程中,偷奸耍滑的人,时不时会被人颠兑,说得颜面扫地。人们都说,人人有父母,父母早迟都有去世的一天,家家门前过的事,帮别人就等于帮自己。别人家的事你若偷奸耍滑,到了你自家有事需要人的时候,别人偷奸耍滑你意下如何?
在村里,老人过世,现在真的是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偷奸耍滑的人没几个。当然,陪着守夜的,夜深了才加载去的,第二天帮忙,起得晚些,自然可以理解。多年前,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多,遇上老人过世,多是简单从事,入土为安。汉族与仡佬族之间,在这样的事上,除了关系好的外,一般的有些生分。而今,村里的年轻人,就近就业的增多了,大多都在安顺、普定团转,荷包鼓的人也多了。人人有手机,消息也灵通了。村寨里不论有哪样事,只要传出去,晓得的人都多。不论张王黄李,一个寨子、一个村,几乎是一条心的奔事而来。平常很少往来的,遇上丧葬这样的事,都来了。平时有仇有气,遇上都不说话,不张理的,也来了。不管在山上,或是在家里,递烟的,倒水的都有。八天七夜,人来人往,很多的事都靠寨邻乡亲。孝子只是接待来客,陪陪话,打打招呼就行。
看到那成块的巨大的井石,有人说父亲真是与这些石英块有缘,一找一个准,基本满意。因为巨石实在耗费人力,人少了拿不动,所以村里多年来遇上这种事都是做的碎井,也就是用碎石砌成的安放棺材的长方形的井。井盖用的是几块石块拼成的,那样的石块,省力,容易拿。
父亲下葬的头天,人客剧增,场面有些乱,加上我的痛风发了,行走艰难,人们都劝我坐着,注意保重。就连兄弟黄亮都说,跪谢烧香的客人,由他负责,让我休息。道士先生看到我行走不方便,让我跪个意思就行,要黄博野代我绕棺跪拜。但是,我一边服药,一边努力坚持作为一个孝子应尽的礼数。毕竟父亲这一走,从此阴阳两界,音讯不通,梦里见时似寻常,睁眼身影已成空。
安葬父亲的当天,大部分桌凳用具需要清理归还,给最后一批吃饭的人打个招呼,说是吃完饭后请大家帮忙将东西清理归还,并交待如何归还后,晚饭一结束,场地一扫而空,卫生也随之清洁如初。